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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鼎风云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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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五十六章 大义且兴兵(1/5)
        转眼春光已尽,夏日早至,天下久旱无雨,多地民不聊生。

        天子疾病缠绵,病痛昏迷之中常呼徐遂成名号,但清醒之时方才忆起,那徐遂成因附逆中山谋篡,早已被下狱诛死。新换的几个御医,都没有徐遂成那般医术,便是为天子稍减痛苦亦是不能。

        董贤寝不安席,衣不解带,日夜伺候在天子榻前,恨不能以身代之,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。

        朝上众臣有进灵药者,有荐名医者,但全部一无所用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天子的病情时好时坏,让人心惊胆战。

        甚至一些臣子都开始商议联名上奏,请天子早立继嗣,以图社稷稳固。

        但谁也不敢出头去递交这份奏疏,生怕天子一个不开心,砍了自己的脑袋。

        毕竟天子刚刚即位三年,即便身体不好,尚无后嗣,也不能说这等丧气话。

        至少不能由自己来说,谁想说让谁说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时此刻,寝殿之内,天子正在卧榻之上昏睡,一位满脸疲惫的少年官员侍立在旁,正是驸马都尉董贤董圣卿。

        还有一位高冠中年臣子跪坐在天子卧榻之前,耐心等着天子清醒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一立一坐,非因官职高低,亦非身份之别,实乃跪坐这人与天子有师生之实,便是董贤在此人面前,也只敢侍立一旁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人正是在河内太守任上度过三年,也在京城销声匿迹三年的刘秀刘子骏。

        帷帐之中,形容枯槁的天子忽然间嘶声喘息,猛地挣扎坐起,口呼:“圣卿、圣卿....”

        董贤急趋向前,帮天子拍背宁神,关心之情溢于言表。

        看到天子的形貌,刘子骏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。

        天子终于平静下来,忽然抬头看见刘子骏正在榻前,不由得悲从心中来,垂泪哽咽道:“先生....朕...我...”

        刘子骏看着眼前的大汉至尊,他还只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少年,

        三年之前,这位少年在刘子骏的辅佐之下,最终赢得了三王争嫡的胜利。他踏着血与火走上帝位,带着勃勃雄心,想要靖朝堂,重民生,固国本,开太平!

        可是人力有时而穷,便是天子也不可能掌控一切。朝堂势力盘根错节,已是积重难返,除了王氏外戚,又来丁、傅两家,佞幸小人相互攻讦,谏官言士皆不称意,天下灾异频现,宗室逆乱四起,天子自身又罹患疾病,不独无子无嗣,连正常起居上朝都做不到,实在是悲哀至极。

        刘子骏曾为天子做了许多事情,只盼望能够让这少年坐稳龙椅,垂拱而平治天下,自己也能在盛世当中一展才学,将自己辛苦编校的古文经学推诸太学,发扬光大,但坐上大位的天子,早已不是那个可以随心所遇的少年,这波谲云诡的长安,也已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曾经认为,若虚先生便是局中变子,杨熙便是那能够制衡若虚先生的关键一手,只有获得了若虚先生的支持和帮助,才能真正掌控这朝堂之上的一切。

        但越到后来,他才越是感受到,正因为若虚先生不党不争,才成为朝堂上不可忽视的力量,若是他亲身参与这朝堂权力争夺,那他也不过是个资历厚、人望高、能力强的臣子而已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天下大势面前,无人能以一己之力改变国祚,改变这行将就木,即将滑向毁灭深渊的帝国。

        所以刘子骏决然离开朝堂,去了河内郡做了三年太守,自此不问朝堂之事,只是一心教化民众,巡牧一方平安。

        如今三年任期已满,刘子骏回京述职,看到这糜烂不堪、满目疮痍的长安官场,不由得心中暗暗叹息。看到自己曾经的弟子,身被天下气运的至尊,如今意志消沉,疾病缠身,更是唏嘘不已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陛下,您春秋正盛,来日方长,且宽心将养身子,必能康复如初,再图宏业。”刘子骏最终也未说出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