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康佑四十二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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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借刀杀人(1/2)
        孙乾自接到密信,接连数日寝食难安,午后合衣卧榻辗转难眠。此等书信若处理不好,是要被定通敌叛国的罪名,诛灭九族。越想越躁,索性起身,挽袖立在案抚前,摊开宣纸,招呼小厮研墨。

        提笔而写嵥使南国,意在休战。吹着墨迹,打眼一看,笔迹过于明显,若是被道君察觉亦是死罪。孙乾双手揉捏额头,看着轩辕玄的来信,甚为恼怒。这些年来,他孙乾能稳坐河间知府的位子,一来仰赖中书令,二来便是常与轩辕玄互通有无。乱世之中,多些渠道和情报,总是更能安生立命。

        其信上写道

        延川东去,大江长流。想我高祖,披荆斩棘,顺天道合野望,起而王天下,更而覆伪嵥。美皓京而盛太平,击钟鼓而扬华章。以道德为心,不以富贵为志;以济世为荣,不以虚名为傲。玄常有思,既颠倒而更来,故先困而后收。乾兄今年四十有二,能察盛衰之变化,能藏抱负于躯中。若风起云飙,老骥尚可飞踏溪涧,英雄怎作壁上窃观?

        暴嵥无度,征伐不休,其君无德,本应狺狺苟吠,蜷缩一隅。然其惑乱之心不死,四方异气妄想入我中原,攻城攘境,连年不休。今贼首陈潜,企图以口舌之利,分化我两霈之情,以和为名,行苟且之实。可怜吾皇塞于视听,蔽于奸佞,怏怏南国竟无一人察之祸心。故,玄以书信相告,盼乾兄能且放龃龉,连气同枝,共枭贼寇,以成两霈之谊固比东皇!

        对北霈而言,是不希望南霈和嵥国握手言和罢兵休战的。双方打得越凶,损耗得越多,对北霈就越有利。孙乾明白这个道理,也更为清楚,若能在半道将陈潜杀了,让两国再度开战,自己将是大功一件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唯一麻烦地方,在于如何巧妙掩盖这消息的来源,总不能堂而皇之的告诉道君,作为北霈河间知府却与南霈封王来往甚密。

        突想起府中三夫人的出身,她本是嵥国人,因闹饥荒被卖到的河间,家道中落之前算得上个闺秀,故而写几个嵥国的字倒不是难事。思及此处,不由神清气爽,赶紧吩咐下去晚上去三房用膳,备上酒水。

        天刚黑下,孙乾就迫不急待去了三房的院落,这三夫人的身形曼妙,肤若凝脂白玉,是个一等的美人。一番哄骗三夫人连饮几杯酒水,不免恍惚,孙乾乘机以作诗为由骗她提笔写字。拿出事先写好的文字让她抄写一遍,吹干墨迹后小心收起。酒足饭饱,大事又定,看着三夫人酣醉之态,不禁色从心起。半个时辰过后,孙乾已将三夫人折腾得累到睡去,穿上衣服,走出房门,对着小厮比划了一下。只听得一声闷哼之后,三夫人的尸体已被拖了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做事干净点,别留了把柄。”孙乾的心里一阵可惜,“放着快活日子不过,非得偷人,莫怪我留你不得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若说南霈最雄伟的城池当属平川,那么平川最奢华的建筑便是广明苑。广明苑起建于康佑三十年,地广博大,占地甚多,亭台楼阁,山林池沼,华丽无比,时至今日,所耗千万,仍还在兴建之中。这样的一笔巨资,南霈朝廷自然是不会出的,因为它并非皇室宫殿。出资的,乃是南霈境内大大小小的近百世家豪门。当然,它还有一个别称,太子离宫。

        士族大家近些年来,在太子当政下,发展的风生水起,这座广明苑便是由周、顾、沈三家牵头,送给皇帝和太子的礼物。轩辕椃作为皇帝,自然要常居皇城,于是实际上这的主人就成了太子。

        太子轩辕炘不是个吝气的人,凡是世家贵族,为官领爵之人,皆可随意进出,自然这也可以看作是他笼络人心的手段。当然,并不是广明苑的所有地方都能随便出入,只有文曲堂不设规矩而已。堂高两层,一层置华章,二层置书法。因广明宛的性质特殊,凡能在此展出墨宝,便是足显荣誉。文人墨客聚于堂内纵论天下,夜夜不息,笔墨纸砚,酒水茶品长供不歇。

        今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