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句话语飘散在戚清明未成形的呢喃间，对方直直的向后倒去。
戚明堂觉得自己心跳停止了一瞬，妹妹在自己跟前昏了过去，若不是好友反应更快，清明怕是要一头栽到地上。
“快带她回府找御医。”
回过神便是好友打横抱着清明，容色严峻道。
一直以来，戚清明未曾思考过，这些显而易见的征兆，那个阴绿的水底梦境，为何自己总是做一个相同的梦，为何自己会拥有那些认知，为何她总觉得自己游离在世间之外。
我是谁？
我为何出现在这个世间？
荣清府上炸锅了。
齐修远抱着昏迷的戚清明，飞步踹开了戚家的大门。戚明堂则紧跟在后呼喊下人去传御医，直到齐修远把人放到蓁蓁阁的闺房床上，戚明堂才在丫鬟婆子诡异的目光里突然想起来。
这于礼不合！
等看到戚清明苍白的小脸，谁管你合不合！
待到一切安顿好，御医说只是忧思过度，加上今日在外走了许久，身体劳累，服些安神丸，近日多休息。
戚明容得了消息走到清明闺阁的时候，却在一堆哥哥中，看见了齐修远。
那人穿着鸦青官服，束了玉冠，往日的谪仙身姿里多了些端肃，仿佛终于下了凡间，叫人心间向往。
如果没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别人的话。
“先生？先生怎会在清明闺阁中？”
齐修远闻声转过头来，十五岁的戚明容，丝毫没有意外的容色倾国。比戚清明更娇美，更灵动可人。
众人因这一声，才觉出不妥来。
齐修远亦觉出许些尴尬。
“还是让清明静养吧。”
戚明锦连忙打了个圆场，几人连忙撤离小姐的闺阁。
戚明容望着齐修远离去的身影，这是第二次，未曾多给自己一眼。
仿佛这人只是为了戚清明而来，又坦荡荡离去。
她回头看着毫无知觉的戚清明，论容貌，论才情，均是自己在上，这空壳一般的木头美人，有什么值得齐修远如此照顾的？
不如就这般消失了才好。
“清明怎么会昏过去？”
几人边朝前院走边盘问戚明堂和齐修远。
“定是那异族男子搞的鬼！”
戚明堂杀气上身，决定若再碰见那男子，绝对不能让对方靠近自家妹妹，那男子说不准会什么妖法。
“看那服饰，应是近年在西边崛起的西离国。”
齐修远沉吟道。
一个西离国的男子，怎会和清明坐在馄饨摊前。
“西离？”
“正是，近些年连番吞并了西边小国，大有统一西域的势头。”
“西离前来朝贺成国公主宴，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。”
齐修远惊讶得看了一眼戚明锦，此人在政治敏感上，怕是还要比他大哥出色。
“注意些总没错。”
殷重行不知道，这一个照面，让两个世家家族盯上了自己。
戚清明是第二日晚间才醒过来的。
一只泛着荧光的蝴蝶在房间里飞舞着，又朝窗边飞去。
窗台上坐了一个人，这人一身玄衣，戴着一个银制的面具，露出殷红的薄唇，似乎是个俊俏男子。
那蝴蝶飞入手心，便隐去了。
“咦？你醒了？倒是比想象的早些。”
这人声音清冽如冬日白雪，对于自己的蝴蝶被看到似乎毫不在意。
“这是庄周蝶，能入人梦境，也能予人以梦。”
他将蝴蝶又唤了出来，那蝴蝶乖巧得停在指尖，轻轻扇动翅膀。
“这可奇怪了，人心有所思，夜才有所梦，庄周蝶入不了你的梦，难道你无所思念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