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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宫不谙谦卑之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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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 一剑凌尘叶寒舟(2/4)


        她吓得瘫在原地,大哭了好久。这件事成了叶兰舟这么多年来的心理阴影,尽管她百思不得其解,每每直视她这个厉害的大哥,她都不由得想起那句——“赶紧走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沐小姐说得很对,”他移开视线,迈着稳当的步伐走向正前方最大的一张木桌,嗓音清冷低沉

        “只怕——世事无常。若是有朝一日,恰是那高高在上的尊贵之人从云端跌入泥沼,挣扎而不能,万劫而不复,”叶寒舟顿了顿,将手中泛黄的书本放在桌上,抬起敛下的眼眸直视着沐河清“你,又当如何?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便毁了吧。

        世事无常,若是有朝一日,恰是那高高在上的尊贵之人从云端跌入泥沼,挣扎而不能,万劫而不复,那便从最早的时候毁了这无常的人世——毁了这无耻的朝堂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学生愚笨。”少女的声音稚嫩而平静。沐河清微微垂下脑袋,看似毕恭毕敬的少女,藏在袖中的手此时却死死地攥着。天知道沐河清此时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抑制住内心掀起的万丈狂澜。

        有些人有些事,终究是逃不过原来的轨迹。或早或晚,注定发生的还是会发生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模一样的话,上一世,叶寒舟也曾这样问过她。

        桌前的叶寒舟盯着突然收敛了锋芒的少女,眉心一蹙,有种微妙的感觉生出来。他不再追问,翻开书册,开始用清冷低沉的声音为少年少女们讲述骑射的姿势和相对的要领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个答案还是顾西告诉她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沐河清垂着脑袋,记忆却飘忽了很远,穿越了时空般的飘渺难寻。

        长明八十八年,她嫁给傅景瑭的第十个年头。是年,熹元帝驾崩,景王登基为帝,沐氏嫡女沐河清为后,长女傅暖为明珠公主。沐河清站在长明华丽的宫殿之前,与傅景瑭并肩,群臣恭贺,万民敬仰,她终于母仪天下,尊贵无双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惜她已经很累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厌倦了傅景瑭终日只对着她一双眼睛深情款款,厌倦了永无止尽的权衡利弊、朝堂算计,厌倦了满身束缚、小心翼翼毫不肆意的生活,她甚至厌倦了少女时候钟爱的锦衣貂裘、金钗玉环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当日站在高高的琼楼殿宇之上,身上披着华丽繁复的宫装,头上戴着冰冷沉重的凤冠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她须得挺直着脊梁,高抬着头颅,保持着一丝不苟的端庄的微笑,迈着从容的不能出错的步子——从清晨到傍晚。

        春日的傍晚,长明的皇宫里没有大片大片盛开在长悦阁之前的海棠。开国礼仪结束后,她摘了凤冠,换下宫装,便马不停蹄的地赶到叶寒舟的都督府,不敢耽误同顾西和叶寒舟请教宫中事务与朝堂关系的时间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剑凌尘叶寒舟,两袖乾坤顾乘风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文一武,顾西和叶寒舟是助傅景瑭称帝的股肱之臣,无人能出其左右。

        当朝国师与禁军都督私交甚好,据说是因为国师总爱去都督府向都督讨酒喝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二人尚为傅景瑭的幕僚之时,便相当于沐河清的老师。沐河清其实很有天赋,大器晚成类型。尤其对于骑射和策论,她像是天生该在朝堂上显山露水的女子,而不是养在深闺无人识的吟风弄月的女子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惜了,成为了长明的皇后。

        春日一瞥,却是好一番惊艳——都督府的后院里也栽满了大朵大朵盛开的海棠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却也只敢匆匆瞥去,不能浪费时间。立国的关键时期,一国之后是不能拖后腿的,她黯然走进叶寒舟的书房。他说顾西去酒窖寻酒去了。她不甚在意,拿起为她放好的书卷翻阅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许久,端庄沉静的皇后抬着头看向坐在她不远处的玉面都督,一双桃花眸彼时还盛满了清澈

        “本宫不解,世人皆知君臣礼数,尊卑不能僭越,君已至高,臣已尽忠,何故要作那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?又何故要作那鸠占鹊巢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