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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十里坊走出去的女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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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恍如梦境(1/3)
        月牙从不断流动的云层中探出尖角,渐渐的模糊出它狰狞的面目,那冷得刺眼的光,就像色狼的眼神,既贪婪凶狠又色眯眯的直逼她的周身。毅虹极力用潮湿的衣服遮掩自己的私密部位,两脚不停的狂奔。她边奔边提醒自己,必须尽快找个安全僻静的地方把衣服穿上。

        路边的一片片麦子还刚刚抽穗,大抵一尺来高,岂是藏身之处?社员家的园前屋后倒是很僻静,应该是停下来穿衣服的最好场所,但是万一有人出来解手撞见,那是多么的尴尬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思来想去,还是去草场河最佳。她踏入河坡,三步并着两步下坡走到了水边。她举目四顾,左右是升腾着些许雾气的水面,向草场河的两端延伸,对面是长满芦苇的河坡,芦苇不算高,看上去一片混沌,估摸着对河即便有人,也看不清这边的东西。身后自不用说,那高高的坡坎正是遮身的屏障。

        毅虹的心踏实了,正准备穿衣。一阵哗哗的踩断芦苇的声音让她大吃一惊,抬头望去,不远处有一个人影正朝她晃动。她尖叫一声,裹挟着衣服迅速翻上河坡,冲向田中央长着许多青松翠柏的土堆。她的两手撑着树干,上气不接下气的把衣服穿上。当她定下神来时却大吃一惊,这不是沈家祖坟吗?她想,破坏了沈家门风祖宗会放过自己吗?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,她不假思索的又走向了草场河。

        金伯伯在河边放“吞钩”,他拽住细绳子慢悠悠的从水里向身边拉,一条河鳗吞下了带有诱饵的小铁钩,乖乖的进了他的篓子。

        毅虹打了个寒战,也许是衣服潮湿的原因,也许是见到了金伯伯感到恐惧的缘故。金伯伯是金队长的哥哥,弟弟如此卑鄙下流,哥哥又能好到哪里去呢?其实她还真错怪金伯伯了,他可是个既老实本分又善良厚道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有次金伯伯从亲戚家喝酒回家晚了,路过路边草菑时,哗啦啦的麦穰草磨察声飘进他的耳朵,他循声走去,大骂道“畜生东西,军婚你也敢碰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真是第一回,哥哥,你千万不能说出去,那样我会坐牢的。”他弟弟央求道。

        哪有哥哥告发弟弟的道理?弟弟非但不曾有事,不久大队还提拔他当上了队长。于是大家就以金队长的称呼叫开了,谁不喊他金队长他会把脸拉得很长,给颜色看。在金伯伯看来,这倒不是什么大事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,让金伯伯怒不可遏的事情发生了,那年冬天他到海通城卖黄芽菜,一般都得在城里叫卖两三天。金伯伯运气好,遇上个大厂的食堂采办,一下子把菜全收了,当夜他就兴高采烈的回到家。

        让金伯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,金队长竟然上了他的床。他感到羞辱和气愤,老婆被他揍得死去活来直喊冤。他知道自己的弟弟不是什么好东西,但家丑不可外扬啊。从此,他与弟弟分了家,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毅虹,你的事我听说了,可怜的孩子。找到安身的地方了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没有。”说着毅虹就呜呜的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孩子,不要哭,男人没有几个是好东西,当然我也是男人。干了坏事裤子一提就溜了,你不要再傻了,你遭了这么大的罪,那个男人为什呢不站出来?你还帮他生伢儿,痴不痴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金伯伯,我不是说这个,是金队长,他……”她哽咽的讲述了金队长欺负她的事实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要脸的东西,我看是‘寿星佬儿吃砒霜——活得不耐烦了’,我会找机会收拾他的。我和你说呀,你没得地方落脚不行,我家南头水沟头儿边有个旧更棚,是前几年队里搭建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更棚?毅虹来劲了,全生产队的每个角落她几乎跑遍了,从来没有发现过它,这可是落脚的好地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谢谢金伯伯,我马上就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毅虹在金伯伯说的位置转了几圈也没有找到什么更棚,这么大的东西怎么说没就没了呢?连痕迹都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