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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间月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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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一缭烟飘过,红衣神仙立在了四四方方的宫殿前,殿内陈设简单,长长短短的红线铺了满地,老神仙穿过主殿,走过巷子来到了一处极隐蔽的木屋前,木屋的结界显然已被打开,老神仙径自推开了门。墨蓝色的虚无太境,无数个写着人姓名的烛灯悬于瀚海星辰,或以红线牵引结伴而行,或稀稀散散独自飘零,老神仙瞧见了坐在烛灯之间的小女娥,小女娥裹一身白粉霞衣,瘦瘦小小的身体浸没在一扎简书之中,老神仙一抬袖将一对烛灯立至小女娥的简书前,沉思的小女娥慌忙站直了身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陈家村的雪桑和云麻为何绑在了一起?”

        小女娥滴溜溜的一双眼睛瞧了瞧师父不知悲喜的一张脸,挥了挥书中的简书,“叠云送雪,桑麻为农,雪桑小姐同云麻公子门当户对,二人父亲是多年的好友,小虹以为这二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老神仙无奈地摇了摇头,“你说的确实没错。雪桑与云麻八字相合,二人的缘分自小开始,可云麻对雪桑只有情没有爱,云麻的身边有一个名叫茶茶的姑娘,云麻与茶茶虽然相识在云麻与雪桑之后,二人也经常打打闹闹,似乎相处得并不融洽,但怕是连云麻自己也不知道,自己对茶茶姑娘的心意同其她姑娘的心意十分不同。现在你将云麻与雪桑绑在一起,即是损害了云麻的心意,也是毁掉了两个姑娘的姻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小女娥一脸疑惑地看着师父,“可是师父,这不合常理呀,云麻公子怎么能爱上茶茶那样的姑娘?怎么能不和雪桑小姐绑在一起呢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你认为所谓的常理应该是什么呢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常理就是天经地义、亘古不变的道理,就像云来了会落雨,风起了草会动,春天降临花自然要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所以爱是你所谓的常理,人间的姻缘也是常理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是自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一向侃侃而谈的老头此刻却没了言语,老头摸了摸小女娥的头,“这个世间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,有很多是你无法掌控的,我们管理着人世间最虚无缥缈却又无比珍贵的姻缘,就注定了我们不可局限于常理之中以常理断事,常理是神仙的思量并不是身处于情缘之中这人间千千万万人的思量,如果我们处处以常理断事,那便是简单图事、敷衍了事、不负责任。不负责任的后果你知道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老神仙似是没有听到,再次沉默。瀚海星辰内的烛灯飘飘荡荡,烛灯游了一轮又一轮,老头终于开了口,“孩子,你去过忘川的彼岸吗?那是凡人死后灵魂将要去往的地方。我也不知道死亡是什么,因为天界没有忘川,人们就认为神仙永远不会死亡,所以谁也不知道神仙如果做错事会面对怎样的后果,因为神仙的生命没有死亡的威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师父,你做错过事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老神仙闭上眼睛,似乎在回忆曾经,但他的年岁很长,长得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算起,所以这回忆也很长,长得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追溯,许久许久,老头开了口,“这世间,有谁能坦荡荡说一句,他从未做过糊涂事呢?”

        小徒弟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老神仙,她跟着师父长大,师父带她去广袤的西北银河,逮星宿老君布的最亮的那颗星星,也带她去辽阔的东南苍穹,抓织女娘娘坊的最美的那朵彩霞,那么长那么长的日子过去了,陪伴在她身边的这个师父一直都是个热热闹闹的小人儿,她见过师父开怀大笑的样子,侃侃而谈的样子,闷闷不乐的样子,愁眉苦脸的样子,可她从未见过师父如此颓狈不堪的模样,她早已忘了师父也是一个活了几千万年的老神仙,如今站在她面前靡废呆板的老头使她突然意识到,若是在人间,师父也不过是一个茫然无助临望彼岸的老头罢了。她感到些微的恐惧,却又想到师父是那个高高在上、神通广大的神仙,于是又感到心安,小徒弟拉了拉师父的衣角,“师父,你从鹭园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