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白嫩的手指捏着纸，思考着该何去何从，一时却没有主意，直到把纸捏得快变形，也没想好该怎么办。
“想好没。”一道听似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。
她猛地望向餐桌的方向，“一定得签十年，不能少几年？”
“签或不签，二选一。”
她不知怎的也来了脾气，涨红着脸，语速极快地吐露着，“要我说不呢。”
霍季衍只是轻笑，“你可以试试。”
陆微澜心一横，扔下合同，转身就走。道路千万条，条条通罗马，她就不信除了这里没路了。
她走得急，一心顾着脚下，走到门口，才惊觉自己撞上一堵肉墙，她额头被撞得生疼，她捂着发红的额头抬头，发现是影时，真的是什么也不想说了。
完了，走不掉了。影逼着她往回走，她攥着拳头，忍耐着心中的怒火，突然有些迷茫，难道以后都这样了？
被逼着走到霍季衍面前，明明是她站着，霍季衍是坐着的，她却觉得自己比对方矮了一头，看着他面无表情，略显冷峻的脸，她心里不由来地有些忐忑。
要细算，她这事做得也不算过，合同谈不拢走人的比比皆是，她只是万千大众的一员罢了，她是没见过合同谈不拢还把对方押回来的。
霍季衍重头到脚打量了一遍，看来得重新审视这个人，冷静？一言不合摔脸子，这是哪个冷静的人干得出来的。
陆微澜被他看得全身不自在，稳了稳心神，压下愤怒，面上露出一个灿然的微笑，“先生，你有什么事吗？”简言之，有事关我屁事，没事自己滚蛋。
霍季衍看着她快笑僵的脸，不发一言，只是眼神更加肆无忌惮，像是要把她看穿。
陆微澜不知对面发什么疯，上次莫名其妙的，这次又来？她索性低头，眼不见眼为净。
“条件。”霍季衍仍是审视着她，看对面打的是什么主意。
“什么？”陆微澜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。
“同一句话，我不说两遍。”
啧，陆微澜心底嘲讽，“放我离开。”
“做梦。”
“那你说什么条件！堂堂舟行的总裁就是这么的言而无信？我真怀疑您传说中的信誉，是不是水军给捧起来的!”陆微澜明显提高了几个分贝。
“呵，你大可再说一次。”声音带着浓浓的不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。
陆微澜浑身一颤，她都不明白，她今天这是怎么了，这么冲动干什么，可完全控制不住怒气，要命的话她今天说了不止一句。
霍季衍看着她低头颤抖的样子，心底的不屑更浓，原来不过如此，不想在这跟她浪费一点时间，丢下一句，“合同你是签也得签，不签也得签，要生要残，你自己选。”
威胁！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！陆微澜看着落在地上的合同，心里苦笑，弯身将它捡起来，然后坐在椅子上，沉默着。
有些路，只能一个人走，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救赎者，她的姐姐只有等她来救，不要期待什么从天而降的救世主，与其求人不如求己。
想通这些，她释然了，抬步走到三楼，在书房门口，伸了伸手，有缩了回去，还是深呼吸了一口，才强装镇定地敲门。
“咚咚咚”的声音衬得她的心情愈发紧张，好一会儿，里面才传来一句，“进来。”声音听不出一丝起伏。
她放轻脚步，小心翼翼地往里走。
霍季衍放下报表，“想通了？”
“是。先生，你说的条件还算数吗？”
“晚了。”
陆微澜一时不知该如何说，只定定地看着他，眼睛里闪过薄怒。
“看够了？”霍季衍直视她的眸子，她眼神里的闹意，和一些其它的情绪变化，尽被他捕捉到眼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