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卿自早醒侬自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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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雀番外(1/3)
        每个人的一生,都会遇到注定的那一个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或早或晚,总会遇到。

        而我的一生,从一开始就是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在我还未出生的时候,我那从未谋面的娘亲就在一次外出时死于一只老鹰的利爪下,留下一巢尚未破壳的蛋,其中便包括我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是最后一个出世的。我破壳而出的那天,别的兄弟姐妹们早就离开了巢穴,我睁不开眼睛,只能依稀感觉到周围都是破碎的蛋壳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不知所措,又冷又饿,跌跌撞撞地摸索着,最后挪到了巢边。

        当年幼的我意识到危险时已经来不及了,我像一颗不断下坠的石头,从巢里跌了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以为我会死。

        可一双温柔的手在树下接住了我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睁开眼,在这世间看见的第一个人,就是她。

        花惜怜我孤苦无依,一手将我养大。

        每天清晨睁开眼,她就在我身侧,我躺在她柔软的枕头上,悄悄用我的嘴啄她白皙的面颊。她会笑着醒来,用手把我捧起来,在晨曦里笑得像刚下凡的仙子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阿雀,你又淘气。”她笑着说。

        阿雀这个名字是她起的,她说这是小名,真正的名字得我以后长大了自己取。

        可这是你给我的名字,我只喜欢这个名字。

        几百年过去了,我在她身边长大,从一只小小的云雀,修成一个有肉身的男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现在依旧记得那天,阳光温柔地洒满她的床沿,我醒来时如往常一般地凑过去吻她,却触感清晰地碰到了她柔软的脸。我意识到我有了嘴唇,我低下头,看见自己修长的四肢,惊喜地几乎想要马上唤醒睡梦中的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是我突然犹豫了。看着晨光里她沉睡如孩童般纯洁的脸庞,我低下头,好想去亲吻她的唇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我又害怕惊醒她。就在我踌躇之间,她醒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好后悔没能早点悄悄地亲她一下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睁开眼睛,就看见懵懂的、不着寸缕的我躺在她的身侧,一掌将我击飞了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花惜过了好久才接受我竟然是个男人,她一直以为我是个女孩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很担心她会把我赶走,但好在她接受了这个事实以后对我与之前也没什么区别。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我不能再躺在她的枕头上睡觉了,这对我而言不算什么,只要还能陪着她就好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几百年间,她是我唯一的牵挂与信念。只要能守着她,我就好高兴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从来不敢去想要得到她。她太美好,我不敢想。

        所以,在她遇见柳新的时候,我才猛地发觉,我就这样失去了她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依旧是她最好的朋友,最亲密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我再不可能与她有任何可能。

        几百年间,我与花惜相伴游走世间,已走过不少的地方。他们相遇的那天,正好我们游玩路过盛儒镇。

        花惜带着自己新养出来的玫瑰,像往常一样放在篮子里,要去盛儒镇卖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说她喜欢这样,与凡人们接触,感受他们之间的情意,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事情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则喜欢在这个新的地方四处转悠,于是我们便分开游玩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她与我分别没多久就下起了小雨,我便买了油纸伞在镇上找她。镇上的人很多,都撑着伞四处走动,我找不到她,只好化回原形,飞得很高才好俯瞰整个小镇,这样才能更快地找到她。

        雨水把我的翅膀淋湿了,很沉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我只想找到她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在一处屋檐下找到了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蹲在屋檐下躲雨,雨水淋湿了她的额前和鬓角,她一边用袖子擦着额角的水滴,另一只手小心地护着怀里鲜艳的玫瑰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正想从屋檐上跳下去化成人身,这时街角走过来一个单薄的身影,我怕惊扰了凡人,只好等他离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