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则,擒贼先擒酋,断了龙头;二则,当面锣对面鼓,一战尽挫其锐;三则,釜底抽薪,破其根本。
史可凡与金建德虽未通气,却携手打出了连环三式,牢牢俘获了陇外军命门。可知破敌在文又在武,思路相通;兵法家与阴谋家,本也不分家。
秋霜打过老茄,紫色脸儿蔫样鞋。跪在地上的陇外诸将乖乖交出了各自兵符,再没有半点非分之想。史可凡将令符穿在一起,丢与舒鸠。
“舒鸠,你速速召集军中六品以下将官,带着几位将军回城东行营接管陇外军各队。我两个时辰后前去检阅。”
“领命!诸位将军请吧!”舒鸠插手示敬,将一个个脚软腿软的丧气汉子提将起来,随着他步出堂口。
代表凉州军的七品小将走上前来,向史可凡拱手道:“讨北军凉州营还剩一十二人,急欲回护西凉地界,请将军调遣。”
史可凡拱手回道:“既如此,请随舒鸠一并前往。”小将也领命而去。
华清军的代表宿将向金建德行礼后也退了出去。白虎堂中除却金建德及其随侍、护卫,便只剩了史可凡与何巨二人。
“何镇抚,好似有话要说呵?”金建德欣赏着自己的鎏金指套,心不在焉地问道。
何巨脸上白一阵红一阵,末了突然冲到堂中,扑通跪倒在地。
“哎呦,何振抚为何行此大礼呵?”
“公公……何某自知力浅智薄,难当大任,这个……灵州偌大城池,若在我手里,呃……实在难以守御得当。某愿将青龙符与灵州城一并交与左神武军,请公公主持大局,以正乾坤!”
何巨从怀中掏出一龙形铜铸符节,双手呈上。
“哎哟哟哟,这可使不得。本公只是讨北监军,又不是征战沙场的主将呵。灵州军给了我,何镇抚要去往何处啊?不会是要逃跑吧呵呵。”
“不敢不敢,公公哪里的话。这个这个……何某于此时起便是公公座下一小兵,愿效犬马!”
他话音甚大,盈彻满堂。
“好!何镇抚劳苦功高,可先回家中歇息几日。守城之事,我自会着人安排,不必忧虑。”小太监上前将青龙符收迄,何巨再行了几个大礼,急匆匆退出堂外去了。
眼见他踉跄背影消失于影壁拐弯处,史可凡方才开口道:“金公公,今日不是要议军务么,怎还没安排驰援西凉的大谋划,戏就散场了?”
金建德站起身来,掸了掸资金袍衫上灰尘,皮笑肉不笑地说道:“我一介内官,哪懂什么行军打仗呵。驰援之事,由史将军全权定夺即可。”说着他将青龙符随手一丢,落在了青砖地面上。
“灵州残部也交给将军了,你自行安排人手,接下这灵州城防去吧!切不可让赤伍军英名扫地呵,哦呵呵呵……”说着扶额作疲惫状,扶着小太监向堂后走去。
“公公!容某再多一问!”
听到史可凡此唤,金建德停下脚步,却未回身。
“夏州的陇外军亲随,公公……神武军欲如何‘安置’?”
“呵,这个嘛,本公从来赏罚分明,眼里揉不得沙子。”留下此话,其高瘦身影款款隐没屏风之后。
史可凡捡起青龙符,在偌大的白虎堂中茕茕孑立,隐隐然一声叹息。
风萧萧从霜降,夜炯炯而至明。
亥初,星渐明,蛰虫初啼,天从墨。整毕诸军马的都骑尉回到帐中,身后两个少年亦步亦趋,立正其后。
项辛卸下软甲,对弟子与师侄道:“方才跟你们说的点兵、拨草、填营